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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個人只能過自己的生活, 但是看見了其他可能性後, 他的內在從此有了不同的樣貌。 ──《請問財富.無極瑤池金母親傳財富心法》
每月選題

只要身邊有花朵植物,就很美麗

記得有位詩人曾說,若一個人專注地欣賞一朵花、一顆樹木、一片草,啟迪性的事物便會發生。

許育華

2021-06-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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攝影/許育華

 

居住柏林後,我才有意識地對植物花朵、草木果實產生了興趣;在四季分明的大陸型氣候城市,我用「樹木冒芽長出葉子」、「花朵綻放時分」來記憶月份。

 

寒冷而長的冬天後,初春到盛夏之間,梅花、金黃的連翹(Forsythia suspensa)、櫻花、李子花(Plum)、白雪般的小小繡線菊、七葉樹(Horse chestnut)、紫丁香、薔薇……如接力般、熱烈奔放、從街邊高的矮的樹上爆發地長出來;六月此時,總算進入德國稱得上熱的日子,輪到菩提樹與花,空氣滿是芬芳,與日晒的味道組成我的夏日經典氣味。

 

春夏時節用很長時間散步的我,經常被這些植物耽擱了腳步,我端詳它們,然後拍照送入辨識植物的APP,再記住各種語言的名字,讀起來,像是詩。

 

記得有位詩人曾說,若一個人專注地欣賞一朵花、一顆樹木、一片草,啟迪性的事物便會發生。我就是那個人,從寒冬枯枝到春日嫩芽發展而成的綠葉與色彩,我親眼見識生生不息、自然循環的能量,樸素又豔麗,總有說不上來的感動;而我探究細節的動力,也從最迷你的花蕊中,仍蘊藏微小彩色粉末中啟發;我想,1920年代,美國畫家歐姬芙(Georgia O'Keeffe)也感受過相同的生命力,她將花朵內部微觀畫成巨大濃郁的油畫,充滿神祕能量,而成另一個宇宙。

萬物皆有靈

 

柏林人的家,無論是朋友的、或網路照片裡的,那種典型老式公寓(Altbau)通透寬敞,超過三米五挑高,有大片窗戶,經常主角不是華美裝潢,而都是植物,生氣盎然地與「老」房子相互烘托,是大家公認最好看的空間。

 

我在公寓裡也養盆栽,多數只是超市買菜時順道帶回來的,隨著時間越長越大,生出感情,也就稱它們為寵物了,離家久一點時,是我操心的對象。我不是園丁型的主人,並不費心照料,唯一關愛方式只是澆水,當植物長到再也棲身不下時,就花點時間換新盆。

 

朋友Nina是位通靈者,她「通」的對象,是大自然裡的植物花朵;當我們有時感覺不太舒爽,她便如古代草藥煉金師,為我們信手拈來調配乾燥花草茶與植物精油,無論效果究竟如何,光是熱水浸泡著草本茶,太陽穴抹上精油那悠悠的氣味,便足夠被撫慰療癒。

 

一次Nina家中作客,我一邊與她閒聊,一邊整理植物,當我剪下一片黃了大半的葉子時,Nina反射般地喊出:「唉啊,要先跟人家說一聲啦。」我恍然大悟,明白我的「寵物」正透過她發出抗議,植物的語言存在,只是我們聽不見聲音。

 

自此之後,我向植物打招呼,修剪時必先告知,溫柔以待;而它們顯然也被我的關照滋養著,越漸茂盛,讓我欣喜;或許,在某個層面來說,我也被他們馴養了。

 


攝影/許育華

 

旅途上的異世界

 

米蘭市中心,布雷拉宮(Palazzo Brera)後方、被古典建築包圍著的布雷拉植物園(Orto Botanico di Brera),是一處18世紀起就存在的美麗花園,是我米蘭的密地基地。

 

連續十個春天,我都在這座長方形植物園裡、度過忙碌米蘭出差之旅中「得以喘口氣」的閒適時光;它不大,許多矮矮的植物,仔細低頭探究一圈只需一小時,裡頭有座橢圓形小池塘也從18世紀保留至今,還有歐洲最古老的銀杏樹,印象最深刻的,是春日漫天垂落的紫藤,像是莫內畫中的紫色蔓延。

 

米蘭植物園養成了我的植物園興趣,旅行時必定將植物園納入行程,那種感覺,像是俄羅斯娃娃的層次,是一個陌生地點中的另一個世界,一個綠色、彩色、姿態萬千、有生命的、與人類都市一樣讓人大開眼界的世界,但植物園卻又那麼純粹寧靜,只有靈感驚喜沒有壓力。

 

安特衛普植物園是我去過最可愛的一個,只有一公頃大,十分迷你,也是18世紀就存在的花園;收藏兩千種植物,特別是各式各樣的蕨類植物,最奇妙的,是溫室裡的仙人掌,不只是仙人掌奇異優雅的姿態,觀看這些長在沙漠裡如雕塑的生命時,我忘記自己身處在歐洲最刁鑽的時尚之都中,彷彿走進任意門。

 

至於柏林與巴黎的植物園,則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;它們巨大豐富,帶著萬國博覽會的性格,在這裡不是抒情感受,而是進入一所最棒的生態教育學校,帶給大眾植物物種的知識。

 


攝影/許育華

 

日常的草本時刻

 

我們的所食所飲,日常起居,都環繞著植物,不過有幾樣東西,我特別感受植物的樣貌;其一,是希臘的植物「Sideritis」,我是在有機店認識它的,在德國稱它為Mountain Tea,主要長在地中海地區、巴爾幹半島一帶;從商店買乾燥的Sideritis,是一株株包含淡黃色的花、有點絨毛的莖與葉,一整把放入熱水中煮沸,加上蜂蜜或檸檬,滋味就像是亞洲的涼茶;這種帶有傳統藥草飲用方式的茶,在我眼中充滿生活美感,而展現植物原形「食材」,也不正是人們推崇的純粹之道。

 

其二,是一只綠色的肥皂。眾所推崇的保養品牌Sisley,有一個名為「Eau de Campagne」的香氛系列,很是情有獨鍾。Eau de Campagne香水於1970年代問世,清新氣息讓人感覺像是在一座下過雨後的花園裡散步,在我的嗅覺裡,它揉合檸檬、羅勒、佛手柑,還有一點茉莉花和番茄葉子香氣,非常美妙;一次,我心血來潮想要連配角身份的肥皂一起嘗試,才發現這塊肥皂的不凡絕對夠格當主角。

 

打開包裝時,「香浴皂」濃郁的新鮮植物氣味立即瀰漫了整個房間,甚至從未散去;將它擺在桌上、衣櫃裡、洗手台上,那隱隱約約的香氣如引隨行,彷彿家中多了幾盆香草植物,一只肥皂,將這些無形的氣味都固體化了起來,真是魔法;我用它細緻豐富的泡沫洗澡,用鮮美綠意氣息振奮,開啟一天。


植物與蔬菜的書(攝影/許育華)

安特衛普植物園(攝影/許育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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